近日一名女性在元宇宙（Metaverse）被“强奸”的新闻引起热议。起因是一位研究元宇宙用户行为的女性调查记者，在进入Facebook Meta推出的应用Horizon Worlds时，遭受到了其他陌生男性“化身”（Avata）的虚拟强奸。
Horizon World是一个还处于测试阶段的社交虚拟现实世界。想要进入这个世界，首先你必须拥有美国和加拿大的网络，并年满18岁；其次需要购买一个VR头盔和一对手柄来增强视听及触觉体验。进入程序后，每个用户都需要创建一个没有腿的化身（Avata）与他人互动。
一名女子控诉在Facebook Meta推出的Horizon Worlds里遭到虚拟强奸。（图：互联网）
在这些先决条件下，不论是何种攻击，包括强奸，其实都是打着引号的，需要被重新定义和讨论。但我却发现，这个事件和我二十多年前的“互联网”初体验极其类似。
互联网初体验遭遇性骚扰
90年代之前出生的人，都经历过互联网从无到有的过程。我从青少年时代开始接触网络，让我的世界观从此爆炸，生活也因此改变。
那是在90年代末期，我还是一个中学生，学会了电脑没多久。第一次自己去了“网吧”，第一次和陌生人聊天。当时我注册了一个叫ICQ的聊天软件，它可以让你一键随机连接这个世界上的任意一个也在电脑前的陌生人，即刻就可以开始聊天。当我用不太熟练的英文与一个遥远国家的陌生人问第一声好时，如同宇航员第一次冲出大气层飞向太空一般感到万分神奇，有种不敢置信的惊喜。
ICQ聊天软件界面。（图：互联网）
这个初体验很快就迎来了打击。早期互联网并没有太多管控，即便我未成年，只有十三四岁，为了得到平等的对待，我依然告诉对方我已经二十多岁。于是在几番互相窥探之后，那些我不太熟悉需要查字典的词汇逐一出现，让我皱起眉头。
当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性骚扰，只是对于这种冒犯性的语言感到不悦，很快就关掉了对话框。即便只是文字，对于年轻且心智并不成熟的我，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
互联网造就第二人生亦有第二人格
互联网的初体验并没有让我退却，而是让我了解到了匿名的世界需要一些伪装。只要别人不认识你，那么你就可以肆意地拥有自己的网络人格。我有朋友说自己在每个社交网站上都是不同的人。的确，互联网身份是一个可以设计的身份。它可以是一个更好的自己，也可以是一个更败坏的自己。
早期的互联网缺乏边界、不受约束。每个人在网上都只是一串字符，没有任何身份验证。再加上互联网初期，大部分上网的人都是仅仅需要学术和技术帮助的高端人才。他们的交流几乎营造了一种乌托邦的氛围，不同国家的人友好互助，共享经验。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以及更多人的加入，网络的性质改变了。越来越多人发现互联网真的可以造就第二人生。
我二十出头就开始建立自己的网络空间，发布自己的文学作品，和陌生人交朋友。网络创造的也许不仅仅是第二人生，还有第二人格。你可以不是你自己，可以假装是别人。
当大家都在设计自己的第二人格时，色情、暴力、欺骗和各种非法交易也随之而来，让互联网成了罪恶的温床。在没有人际关系的约束，剥去身份地位的外衣时，人性能够去到的“恶”，让人无法想象。
在虚拟世界里，每个人都可以重新设计自己的人格。（图：Meta）
社交泡泡早已形成
不得不说网络诞生以来，技术的更新迭代就是在不断提供自由的同时约束自由，走出安全区之后再划定安全区。二十年前，当我在BBS上肆意发挥自己设计的第二人格，与不同带着面具的陌生人畅快交流时，不会想到后来我还是缩回到了三大姑八大姨的小圈子，享受着同温层的“信息茧房”，再也走不出自己的社交舒适区。因为我不再能承受无端端的语言暴力，也不再想花时间去解决偏见。
就如同在Horizon Worlds里面，其实你可以设置没有和你互关的人就必须得跟你保持4尺的“社交距离”。这个社交距离所构建的泡泡，其实早就已经形成。
当元宇宙的出现让人们再一次畅想着第二人生时，一起暴力事件的出现，也再一次提出了所谓的“第二人生”，是不是还是一场幻灭？
同时，它也让我思考，我是否真的需要第二人生？
也许过好这一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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