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0月，除了英国和德国陆续发生激进环保分子在美术馆，向梵高和莫内名画泼洒番茄汁和马铃薯泥外，澳洲墨尔本也发生激进环保分子将自己的手黏在毕加索的作品。一时之间，艺术和环保议题的关系，被推到世人面前。
没有人员流动的剧作
艺术创作者当然也不会忽视这个影响全人类的课题。
享誉国际的英国剧场导演Katie Mitchell和法国舞蹈家Jerome Bel，都相继宣布不再选择飞机作为出行工具，以降低自己生活方式所产生的碳足迹，并以此原则改变他们的创作方式。他们在2019年联合了瑞士Vidy-Lausanne剧场和洛桑大学，开启一项名为No Travel的实验，探索如何能在没有人员流动的情况下，进行跨境联合创作。
分别居住在伦敦和巴黎的Mitchell和Bel通过视讯，与身处洛桑的演员、技术和制作团队进行讨论和排练。这项实验所诞生的作品，于2021年9月（Mitchell执导）和2022年（Bel执导）在洛桑首演之后，将剧本和制作需求免费分享给其他地区的剧团，让作品也在没有人员流动的情况下，进行巡回演出。
探讨永续剧场的可能
Mitchell早在2012年便在英国国家剧院的牵线下，与科学家Stephen Emmott探索艺术界与科学界跨领域合作的可能性。Emmott希望能借助艺术方式，更有效地将信息量庞大且迫切的环境课题，传达给世人。那次合作所诞生的剧作，将人类所可能面临的环境灾难直接搬上舞台，连Emmott看了都感到绝望、无力。
Mitchell接着执导了另外三部和环境课题有关的剧作后，在与Vidy-Lausanne剧场合作时，便提出了探索永续剧场（sustainable theatre）的可能性。他们沿用了洛桑大学对永续的定义：永续是指将人类活动的影响保持在地球的生态系统边界（ecological boundaries）内，同时确保所有人的基本社会需求，并促进各个方面的多样性（diversity）和公平性（equity）。
他们也意识到，不同地区所面临的环保挑战都不尽相同，因此决定要求作品巡回的城市提供在地的导演和演员，并辅以特定游戏规则（其中一条是必须创造不依赖场馆系统的低耗电舞台），让制作团队思索自己和当地自然界的关系，以及重審他们的例常制作流程。
到稻田里体验和想象
Mitchell在No Travel实验计划的作品《A Play for the Living in a Time of Extinction》（《写给灭绝时代》）来到台北时，导演林欣怡就带着制作团队到稻田里体验和想象这个源自美国的剧本与台湾的关联。对Mitchell而言，同一个剧本在不同地方以截然不同的形式表达，是让她对这项实验感到兴奋的事。
台北版本《写给灭绝时代》演出时所使用的电力，是由工作人员通过踩踏舞台上的脚车而生成的。（图：李世炬）
今年7月，欧盟联合Vidy-Lausanne剧团和比利时的de Liege剧团成立了永续剧场联盟，并邀请了包括台北国家两厅院在内的14个剧团加入。因为这个机缘，《写给灭绝时代》除了以No Travel方式巡回欧洲五个城市外，也来到了亚洲。我在这个月到访台北时幸运地赶上了，而且还是有Mitchell通过视讯参与演后交流会的那一场。
英国剧场导演Katie Michell，也是No Travel实验计划发起人之一，通过视讯参与台北演出的演后交流会。（图：李世炬）
Mitchell提到，为了避免和Emmott那次合作时大量科学负面信息导致观众产生无力感（进而放弃作任何改变）的结果，因此挑选剧本时，决定选择一个非权威背景、可被质疑的角色来引导观众进入课题。演员选择也必须是社会里的相对弱势：女性（性别）和少数族群（种族）。台北的版本便是由原住民泰雅族演员游以德担任。
不愿拘于主流剧场叙事方式的Mitchell，下一步是将思索环保议题的视角从人类转移到其他生物。她正筹划以樱桃树为主角的契可夫经典剧《樱桃园》，相信许多人都热切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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