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呼吸|李世炬】法国电影《Happening》和美国堕胎权

法国电影《Happening》海报。(图:互联网)

影片以怀孕周期的推进为叙事进程,让观众步步追随主人翁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尝试,而深切感受她体内日渐长大的绝望感。

今年母亲节前夕,在脸书上读到一名美国男性友人的贴文,除了感谢其母亲的养育之恩,也同时申明,他认为女性应该拥有是否要成为母亲的自主权。他显然是针对5月2日政治新闻网Politico报道了关于美国最高法院一份被泄露的意见草案。

该意见草案建议推翻1973年具里程碑意义的“罗伊诉韦德(Roe. v Wade)案”判决,该判决确立了全美国女性堕胎权。草案如果成为最后裁决,许多人估计,美国有超过20个保守派州政府将立法限制,甚至废除女性堕胎的合法性。

根据《时代周刊》的一份报告,全球有超过50个国家,只有在孕妇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才允许堕胎。但同时有72个国家仅以怀孕周期为限,让女性拥有最大灵活度决定是否要堕胎。而正当美国可能在此课题开倒车时,传统保守的拉丁美洲国家,如墨西哥、哥伦比亚和阿根廷等,在过去一年半内决定不再把堕胎列为犯罪行为。
 

美国各地群众抗议法院有意推翻赋予全国民众的合法堕胎权。(图:Unsplash/Gayatri Malhotra)

最高法院意见草案的泄漏,引起美国各地出现抗议群众应该不令人意外。有点吊诡的,反而是美国院线与此同时开始上映一部关于非法堕胎的2021年法国电影《Happening》。

影片的时代背景设在堕胎还未合法化的1963年,主人翁是一名芳华正盛且才华出众的女大学生,不愿因怀孕而放弃追求学术事业梦想(同时辜负对她寄予厚望的工人阶层父母),四处探询堕胎途径。影片以怀孕周期的推进为叙事进程,让观众步步追随主人翁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尝试,而深切感受她体内日渐长大的绝望感。

因生育功能而面对不公平

因一夜情而让主人翁受孕的年轻男子选择了独善其身。主人翁求助的男性同学基于她已怀孕为由,借机向她提出性要求(“反正已经不必担心会不会受孕”)。两性在处理成长荷尔蒙滋生的欲望,因女性生理肩负怀胎功能,而面对的不平等待遇,透过女主角清澈的眼神一览无遗。

此片改编自作家Annie Ernaux 2000年出版的同名自传小说。导演Audrey Diwan原本想以自身经历编写剧本,但发现Ernaux的作品就是该电影需要的素材。Diwan受访时表示,她在书中看到的不是非法堕胎的故事,而是一名她喜爱的角色透过对自身灵和欲的阐述,寻找自身在这世界的立足之地。Diwan也凭此片在去年成为威尼斯国际影展在其78年历史中,获颁最高荣誉金狮奖的第六名女性导演。

20年前的一部小说描述着发生在半个世纪前的人类经历,却在20年后以影像形式预告着未来。这或许就是文学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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