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呼吸|彭菲菲】马六甲——寻找“麒麟神兽”的美丽插曲

明朝《瑞应麒麟图》——明成祖要求宫廷画师画下进献麒麟的场景。(图:台北故宫博物院网站)

当我们在马六甲动物园喂长颈鹿时,实在难以想象它们五百多年前的祖先可没今日的悠哉,在此地暂歇后,还得再度上船远航,历经波涛到中国去扮演“麒麟神兽”。

华人文化里有种神兽传说,认为天下出现神兽时,即是祥瑞之兆,所以古代帝王想要彰显统治圣明时,都期待神兽降临。而其中最负盛名的莫属麒麟:古书记载形高丈五,鹿身马蹄,肉角。出现则寓意太平盛世。然而,神兽毕竟还是个神话,并不存在这世上,尽管历代君臣殷殷企盼,历史上却一直缺乏实际的案例,直到15世纪明成祖永乐年间,麒麟竟然真的降临了。 

郑和下西洋寻找长颈鹿

明朝海外的藩属国榜葛剌(今孟加拉国,Bangladesh)为了讨皇帝高兴,漂洋过海进贡了一只麒麟。当使者牵着“祂”进了京城,官员和百姓争相围观赞叹,明成祖龙心大悦,命令翰林院撰文,同时要求宫廷画师画下进献麒麟的场景,就是今日典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瑞应麒麟图》。

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观看明朝《瑞应麒麟图》。(图:彭菲菲摄)

图上描绘的麒麟就现代人而言,看起来平凡无奇,不就是长颈鹿吗?肯定会有人如此说。而远在西洋海外的榜葛剌不远千里进贡,乃归因于明成祖命令郑和率领船队下西洋的政策。郑和七次下西洋的故事,对于东南亚华人耳熟能详。如果我们将他跨越30年的远航事业分成两个阶段,那么前期的航程沟通了东南亚,而后期则进入了印度洋周边,寻访麒麟也成了后期的重点任务之一。正好长颈鹿的原产地就是印度洋西岸的东非一带 ,也许能不透过其他国家中转而直接获得。

郑和下西洋航海路线图。(图:彭菲菲摄)

不过,当时许多国家早已揣度大明皇帝的喜好,想尽办法要进贡麒麟给中国,像是当时的波斯(伊朗)、天方(阿拉伯) 与阿丹(亚丁),因为邻近非洲,对于长颈鹿本来就不陌生,只要能配合郑和的船队返航行程,献上这讨喜的礼物,就有可能获得中国皇帝的丰厚赏赐。后来的几次进献麒麟也因此应运而生。

马六甲成了船队前进基地

然而,随着郑和远航的航程增加,必须在中国与非洲间寻觅一处,好做为船队基地修整,让船员休息,照料如同长颈鹿一类的活贡品,并等待适合航行的风向。因为当时的船依靠季风航行,季风一年变换风向二次,半年适合南下,半年适合北返,一旦风向改变,就得等来年时机。 

郑和选择了位置适中的马六甲设立船队的前进基地,在三宝山附近建立船厂与仓库。马六甲也因为郑和的远航事业,成为当时物流与资源的集散地。船队的工匠云集,涵盖了日常生活所需的各个面向。因此,马六甲也成为当时邻近区域的技术中心,较为成熟的文明嘉惠了附近百姓,也有许多船队成员选择在当地落地生根,发展出峇峇娘惹的特殊文化,以及对郑和的缅怀。 

如今,当我们在马六甲动物园喂长颈鹿时,实在难以想象它们五百多年前的祖先可没今日的悠哉,在此地暂歇后,还得再度上船远航,历经波涛到中国去扮演麒麟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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