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喜怒哀乐’这四个字里,我已经失去了‘喜’和‘乐’这两个情绪了。”
34岁的Tim(化名)经历抑郁症一年多,患病期间正逢2019冠状病毒疫情,所幸辅导中心仍有线上辅导;而疫情期间较为空闲的时光,也意外成为了他疗愈自己的契机。
工作不适应 情绪一次过爆发
Tim原本在一家当公司当行政人员,2019年底他换了另一家公司,但性格内向的他,需要在工作中与许多人沟通,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所以可能因为当时的这份压力,加上之前的累积起来的压力和困扰,造成我现在抑郁症情况。”
抑郁症是什么感觉?“好像自己已经毁坏了”
他说:“在工作的时候,我会觉得极度焦虑、极度焦躁不安,甚至会有起自杀的念头。”
Tim的日常生活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连月无法好好睡觉,甚至连刷牙、洗脸和用餐,都觉得困难。
“当时我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好像自己已经毁坏了。”

抑郁症让Tim的日常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连月无法好好睡觉,甚至连刷牙、洗脸和用餐,都觉得困难。
图: 董励萱
“没有办法真正开心”
他也开始产生自责感,他说:“有那种‘我除了怪自己,不能怪别人’的那种感觉。”
“通常心情都是非常地低落,甚至到现在,我都开心不起来,快乐不起来。”
所幸能抓着最后一丝理性
直到有一天,Tim意识到自己有自杀念头,所幸当时他心中还有一把理性的声音,告诉他:这样不对。
于是,他告诉了家人自己的情绪,并开始看精神科医生,接受药物治疗至今。

抑郁症让Tim开始产生自责感,他说:“有那种‘我除了怪自己,不能怪别人’的那种感觉。”
图: 董励萱
疫情是危机也是转机
Tim在2020年开始接受抑郁症治疗后不久,就碰上当时的阻断措施,辅导员无法面对面给他进行辅导,但幸运的是,他主动联系了飞跃社区服务中心,并在疫情期间接受了该中心的线上Zoom一对一辅导活动,这让他见到了生活中的一丝曙光。
“接受辅导,其实是一个有点痛苦的过程。因为就好像在揭自己的旧伤疤。不过同时也觉得,有点欣慰,因为好像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听我的真心话。”

Tim主动联系了飞跃社区服务中心,并在疫情期间接受了该中心的线上Zoom一对一辅导活动。
图: 飞跃社区服务中心
Tim当时也已辞去了全职工作。他也会担心疫情之后自己是否更难找到工作,“不过另一方面,我觉得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表示,冠病疫情期间,正好给了他时机疗伤,“我可以去做我之前一直忽略的事。这个时候接受辅导,也让我开始面对自己的过去,想想如何解开自己过往的心结。”
“现在虽然还不知道我的前途怎么样,至少我没有像之前那么被动。至少我会做一些事情,还是会兼职写文案。”
“心理健康问题 并不是很可怕的东西”
根据心理卫生学院2018年的调查报告,本地每七人中,有一人曾经患心理疾病,其中重性抑郁症是最常见心理疾病。
虽然心理健康问题并不罕见,但Tim也坦言,患上抑郁症,“是一件没有办法这么容易公开的事”。
他认为社会大众普遍对抑郁症患者有负面看法,“比如我会怕去面试的时候,他们因为知道我有忧郁症而不雇用我。他们可能会觉得,有忧郁症的人可能不太稳定、可能没办法有效率地工作、可能会招惹不需要的麻烦。”
不过,Tim也观察到我国社会在讨论心理健康课题方面有进步,比如他看到国会议长陈川仁在社交媒体通过直播讨论心理健康课题,也有更多机构在鼓励大家分享精神病、心理疾病方面的资讯,以期社会对心理健康课题更开通,“我是觉得这是让我觉得很庆幸的一件事情”。
Tim也希望,我国在未来能有更包容的环境,不会视心理健康疾病为洪水猛兽。他说:“希望大家可以把心理健康疾病当成感冒、头痛一般看待,就是一种病状,而不是可怕的东西。”
主动发出求救讯号很重要
若身边有人和他一样患上了抑郁症,Tim会给他们什么建议?
他说:“我希望让他们知道,他们不需要认为自己正在经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会和他们交朋友,过后会建议他们去接受辅导、看医生,而且会分享自己的经历,作为一种鼓励。更重要的是,我会鼓励他们坦白,尤其是对他们最亲近的人坦白。”
“不管多痛苦,还是要向亲人坦白。我在想,如果当时我不坦白的话,我可能已经做出一个不能挽回的决定。”
就像Tim之前所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场抑郁症,其实也让他与家人的感情更紧密。
他说:“我的家人是比较开通,妈妈和哥哥得知我患抑郁症时,他们的反应并不是怪我,反而是问我为什么不早说,因为他们是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的。”
“我觉得我的哥哥是我去看医生最大的因素。他也鼓励我去寻求帮忙、不要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坦白一点,说出来给大家听,不管会不会让家人担心,尽量坦白跟他们说。我觉得,虽然他们是担心,不过他们都是一直在支持我,辅助我,所以我很感激我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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