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特写 | 少年Z的烦恼:隐蔽青年

长年累月地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不出门、不说话,彻底与外界隔绝。隐蔽青年的无声挣扎,让父母既忧心又无助,只能以温柔的关爱和耐心的等待,寻找重新连结的希望。

紧闭房门后的无限孤独

在他们狭小的房间里,日夜没有界限,时间也仿佛停滞了。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隐蔽青年困在模糊的作息循环里。他们将自己反锁在房中,不上学、不沟通,连吃饭、生病都在房里度过。或许他们未曾察觉,几年光阴已悄然流逝,而门外的父母始终忧心苦守。

19岁的Kenneth曾在这样的状态中度过整整三年。他从中二开始抗拒上学,当时正值冠病疫情期间,封闭的生活让他更容易逃避现实。

他说:“我被困在睡觉、起床、吃饭和打游戏的循环中,日夜颠倒。有时想去上学,却因为通宵打游戏而提不起精神。”

那段日子里,Kenneth觉得所有人都不了解他,也不愿再去理解他人。虽然和母亲同住,但几乎没有交流。母亲一开口问他不上学的原因,母子俩就会开始争吵不休。

直到有一天,成绩退步被调到普通学术源流,不明确的前景让他开始反思未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点恶心、甚至反感。”

那一刻,他决定走出房门,重新面对世界。

另一位“隐蔽青年”阿泽,也曾长期拒绝上学、终日锁在房内。父母软硬兼施都无效,父亲一度情急破门而入,反而让孩子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更加封闭自己。

负责阿泽个案的社工张德仁表示,帮助隐蔽青少年的关键,在于理解与陪伴。

张德仁说:“青少年最需要的,是被爱与被接纳的感觉。若家庭能做到这点,对他们重新走出来,会有很大帮助。”

隐蔽青年长期将自己封闭在房间,不和任何人接触。

如何在给予孩子空间的同时,从旁表达关爱与接纳,正是蔡氏夫妇两年多来每日都在探讨与学习的课题。

门外父母的漫长等待

他们的二儿子今年15岁,自两年多前起便一直躲在房里,至今仍不愿踏出房门。蔡先生和妻子每天只能轻手轻脚地在门外留下一份热饭和一瓶水,有时也会轻声表达对孩子的关爱。

蔡先生说,儿子长期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愿沟通,他们只能以婉转的方式让他知道,爸爸妈妈依然爱他。比如,他们会在饮食上多加用心,确保营养充足。为了让儿子有个安全的空间出来梳洗,一家人每晚也会在九点关灯回房。

对于儿子的自我封闭行为,蔡氏夫妇依然抱着希望。他们相信,孩子偶尔拍打房门表达不满,或愿意在夜里出来梳洗,都是他尝试沟通的迹象。虽然方式不够直接,但已是他们努力后得到的回应。

孩子封闭自己,父母手足无措。

去年底,蔡先生向“飞跃社区服务”求助。社工Rauf 定期上门探访,与夫妻俩一同商讨和孩子沟通的方法。

一般来说,家人和社工往往得花上三年时间,才能让隐蔽青年重新打开心房。

Rauf 说:“我们会尝试写纸条来建立信任,但最重要的是避免直接提问题,否则他们更不愿开口。”

他也提醒家长,建立信任比说服更重要,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强行进入房间。对此,蔡氏夫妇十分清楚。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比确保儿子安全与保持信任更重要。

蔡先生说:“希望他有一天能走出来,我就是在等那一天。我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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