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呼吸|沈斯涵】东林书院:历史与精神的回响

东林书院对晚明时期的文化与政治有深远影响。(图:沈斯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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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的一副对联这样写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早年读历史时,曾读到明朝有一座东林书院,其师生们时常议论时政,被称为“东林党”,在当时的政治舞台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书院的一副对联这样写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副对联不仅展现了东林书院“为学治世”的精神,也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记忆中。

东林书院的一副对联展现其“为学治世”的精神。(图:沈斯涵)

自从来到上海工作,我便利用周末时间游历江浙沪一带的历史古迹,试图了解清朝乾隆皇帝为何对江南风光如此迷恋,以至于一生六次南巡。上周末,我来到了无锡——这座被誉为“太湖明珠”的城市,不仅是江南文明和吴越文化的发源地,更是一座拥有三千多年历史的古城。而无锡的东林书院,正是晚明时期影响深远的文化与政治象征之一。

求知精神留存书院里

走进东林书院,古朴的建筑与青翠的园林交织出一片宁静的天地。我见到一名母亲正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坐在书院的凉亭中读书。孩子们的稚嫩读书声,与四周微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带我穿越回几百年前,耳畔是当年学子们琅琅的读书声。这样的景象让我不禁感叹,尽管岁月流转,这片土地上求知的精神与书院的氛围依然融洽如初。

母亲带着孩子们在东林书院里读书。(图:沈斯涵)

园内有一小段长廊,几名游客闲坐看书,悠然感受着这里浓厚的历史气息。我步入书院的主体建筑,展厅内陈列着东林书院的历史沿革,以及它对晚明政治和文化的深远影响。一幅东林书院重建者顾宪成的复制画像悬挂在墙上,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数百年,默默注视着每一位前来参观的人,提醒我们铭记他所倡导的治学精神与关怀百姓的崇高情怀。

东林书院长廊一景。(图:沈斯涵)

主张读书人关注时政

东林书院始建于北宋,曾历经废弃、改作寺庙的沧桑岁月。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因被罢官归乡的顾宪成和顾允成兄弟,联同一批仕途受挫的士大夫,共同将书院重建。在焕然一新的书院中,这些士人讲学论道、评议朝政,使其成为当时的重要政治舆论阵地。

东林书院牌坊。(图:沈斯涵)

顾宪成虽然不是历史上广为人知的人物,但他以正直果敢的性格著称,反感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冷漠态度。他主张读书人应以天下为己任,关注时事,兼济天下。在明万历年间,朝政腐败至极,皇帝甚至二十年不上朝,以至于许多官员竟然不知皇帝的长相。在这种社会危机四伏的背景下,顾宪成明确表示,东林书院的讲学内容不以科举考试为目标,而是面向大众,希望通过思想、政治和学术层面的努力来扭转社会风气。

通过系统的讲学与管理制度,东林书院逐渐走上正轨,并形成了“东林学派”。东林学派提倡“经世致用”的实学精神,反对空谈心性和漠视国家危机的浮华学风。他们通过读书、讲学、议政唤醒民心,旨在缓解社会危机,实现“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他们对晚明社会弊端的批判及其救世思想,将晚明的社会思潮推向巅峰,同时对明清之际早期启蒙思想的兴起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可以说,东林学派是一座矗立在中国思想文化史上的丰碑。

形成了“东林党”

东林学派的救世精神和政治热情,不仅体现了他们的学术修养,更展现了士人“以天下为己任”的宽广胸怀。他们提倡学问应与百姓的日常生活紧密结合,关心社会政治,注重世道人心,对许多朝廷中的年轻官员影响深远。师生之间形成了一个广泛的支持网络,被称为“东林党”,成为抵抗当权宦官魏忠贤的一面旗帜。

展厅里的东林党人分布图。(图:沈斯涵)

然而,在明熹宗年间,魏忠贤对东林党人进行了残酷镇压,阉党甚至试图彻底摧毁全国书院,东林书院也未能幸免,几乎被夷为平地。直到崇祯皇帝即位,阉党失势,才下诏修复了东林书院。

如今,东林书院被列为中国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大部分区域被辟为公园。当我缓步离开书院时,那名母亲和她的孩子们依旧在亭中朗读,仿佛诉说着书院精神的延续。我再次想起顾宪成的那副对联。虽然这副对联已不复存在,但它承载的精神依旧鲜活,跨越时空,激励人们关注天下,关怀社会,践行读书人以天下为己任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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