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呼吸|黄和栋】什么样的心态,才会惹这样的祸?

中国小学教材里屡次出现插画中男童裤子突显生殖器形状,最近被批判极为不雅不当。(图:互联网)

说审美见仁见智也不是不行,但被批评的儿童教材和读本所涉及的问题,远非画风好不好看而已。

近来中国发生两起与儿童有关的“邪典”事件,其一是中国服饰品牌“江南布衣”推出的童装,印上令人不安、明显儿童不宜的图案。

儿童不宜画作印上童装

早在去年9月,已有网民上传他家中老人为小孩购买的童装jnby by JNBY之后,赫然发现衣服上印满寓意诡异的英文,如“Welcome to Hell”(欢迎来到地狱)、“I just need a foot”(我只需要一只脚)、“Let me touch you”(让我摸你)等等,配上骷髅、钉锤、击打、断腿、车裂、恋童等各种阴森恐怖变态图案,让人完全惊诧于设计师到底想表达什么之外,也纳闷审批者何以会允许如此不适合儿童的图画成为童装图案。
 

童装上印满了阴森恐怖的图案和文字。(图:互联网)

同品牌旗下另有一系列童装,图案则取自15世纪荷兰画家博斯(Jheronimus Bosch)的名作“人间乐园”(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

所截取的图案,貌似一个赤裸倒立的人在抚摸下体,另一图则是玻璃容器里一对赤裸男女相互爱抚,横看竖看,这两幅图案都绝对不适合印在童装上——而且还是女童装。
 

荷兰画家博斯(Jheronimus Bosch)有性寓意的画作被用在童装上。(图:互联网)

博斯的画作,原本就以描绘罪恶和道德沉沦闻名,“人间乐园”的寓意也常被解读成是对世俗肉体放纵的告诫,对终极性愉悦的唤醒等等,就这路线的画家和画作,为何会成为童装设计师的灵感来源,令人好奇和不解。

儿童节再爆童装丑闻

此事当时引起广泛关注,江南布衣也发出致歉文告,并将受议论童装下架。没想还不到一年,就中国儿童节之际,又爆出新一波不当童装丑闻。

这回是被发现服装上的花卉图案,貌似中国境内严禁的罂粟花,而另一童装上的图案,则疑似一人高空坠落,还显眼印上英文“I’m afraid! I wish they would stop. I don’t want to land. No!!!”(我害怕!我希望他们会停止。我不想降落。不!!!),感觉诡异黑暗又可怖。
 

在儿童服装上的小尼莫(Little Nemo)坠落图,让人感觉诡异又可怖。(图:互联网)

小尼莫(Little Nemo)坠落原图。(图:互联网)

此图源自美国漫画家Winsor McCay上世纪初的漫画作品《小尼莫梦乡历险记》(Little Nemo in Slumberland),内容是尼莫在不同梦境中游历,充满想象力,但在江南布衣设计师“二创”之下(包括改变色调),却显得如此儿童不宜。

其实去年被抨击的童装,也有图案取自《小尼莫》,截取部分其中一组文字写道:“The Whole Place is full of Indians. I will take this gun and blow them to pieces.”(这地方充满印第安人,我要拿枪轰掉他们);另一组则是一个男孩被万箭穿心的图案,配上“I’m shot to pieces! Help I’m dying!”(我被射穿了!救命,我要死了!)

这些看似黑暗的画面,其实在原著漫画都是尼莫梦境里发生的事,有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却被江南布衣断章取义,仅截取了耸动摄人部分加以放大,其设计理念和心态令人置疑。

审批后的课本出现不雅插图

童装之外,引起更大回响的是小学课本和儿童读物,竟然也被发现充斥不良、不当、问题很大的插图。

由中国人民教育出版社(简称人教社)出版的小学教材,插画中无论大人或小孩,都是宽眼距、小眼睛、厚眼皮、张嘴吐舌、眼神呆滞,被指形貌古怪,活像患有特殊病症,与本应阳光、活泼、开朗的童趣大相径庭,甚至有网民毫不留情痛批,如此丑陋画风不仅丑化中国人,也大大影响小学生正值发展的审美观。
 

中国小学教材里的插画。(图:互联网)

当然,要辩解的话,说审美见仁见智也不是不行,但被批评的儿童教材和读本所涉及的问题,远非画风好不好看而已。

同样是人教社审批后出版的小学教材,一幅“老鹰抓小鸡”的小孩玩乐图,竟出现男童用手紧抱女童胸部、男童拉扯女童裙子的动作;另一幅跳绳图的女童裙子掀起露出内裤;数学教材插画中则屡次出现画中男童裤子突显生殖器形状,极为不雅不当。
 

中国小学教材里的老鹰抓小鸡插画。(图:互联网)

始作俑者的绘画者固然难辞其咎,更责无旁贷的,是那些原该严格审核的一众编审们,究竟是他们很不专业地闭着双眼给过,还是(基于某种原因)连审都不审,抑或是他们观念中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就只有他们自己晓得了。

儿童读物变毒物

教材以外,其他出版社的儿童读本也陆续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插画。如某江苏儿童出版社的一本图书,讲解关于人体汗液知识的图画,竟是两个男童抱舔一名女生的手臂,对白还写道:“姐姐,你好漂亮,你的汗是什么味道呢?”“呃,也是咸咸的。”被舔的女生还摆出高高在上享受恭维的样子。
 

中国儿童读物里讲解人体汗液知识的插图。(图:互联网)

另一个四川少儿出版社的儿童绘本,有一篇叙述“扁鹊治病”,画中的扁鹊活像猥琐老头,病人则是貌美艳丽且衣衫单薄的妙龄美女,有疑似软色情意味。

中国儿童绘本里一篇叙述“扁鹊治病”的插图。(图:互联网)

无论是江南布衣的童装,或人教社的小学教材及出版社的儿童读本,都在在显示,这社会是不是病了,还不知道有病?

如果连纯真如白纸的儿童,都要被直接或间接地受到这种精神荼毒;如果连负责把关的大人,都可以直接或间接地容许不良意识轻易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通关,那我们还如何寄望明天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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